深刻剖析美國政治現狀和未來走向

我的讀者們應該都發現了,我對川普和川普主義區分對待。

川普是美國建國以來唯一一個拒絕承認大選結果的總統,是第一個發動政變試圖推翻大選結果的總統,是第一個親敵國首腦屁股的總統。我和他是“敵我矛盾”,我對他深惡痛絕。

然而,雖然我不同意美國右派的見解和立場——這種立場被稱為川普主義——我和他們是”人民內部矛盾“,我理解他們,並對他們感同身受。

在2023年的《民主國家的左派與右派》一文中,我利用我的獨特經歷——我開始是一個標準的極右分子,後來打坐開竅頓悟,變成一個標準左派,所以我同時對兩邊的人都感同身受——揭露了左右派的心理原因。這裡不再複述。建議讀者先讀此文。

川普主義不是川普創造的,他不是造成美國現在大踏步右轉的原因,他只是利用了這個思潮奪權並對其推波助瀾。我的《爲什麽亂世最容易出國賊》一文深度討論了他是如何利用這個思潮上台的。

那麼,什麼是美國右轉的根本原因?

原因一:歷史的必然規律

古今中外,任何大步而全面的思想、體制或科技的革命,都會經歷下面的三個階段:

階段一:一個先進的東西誕生,迅速被越來越多的人接受。許多人其實不懂它,也不一定會立即收益,但處於跟風、怕被社會潮流拋棄的原因,爭先恐後地採用它。

比如滿清倒台以後的民初,新思想如雨後春筍一樣蓬勃發展,連阿Q都喊,“革命了,同去!”

階段二:新的思想、體制、科技難免不成熟,有很多過激的成分。許多人在觀念上還沒有調整過來,社會也還沒有適應這個變化,於是人們開始消化不良,很多人開始懷念舊日的美好時光,於是就會出現舊勢力的反撲。假設在階段一新思想已經對社會進行了70%的改造,舊勢力的反撲可能會將這種改造退回到40%的程度。

滿清倒台後,有識之士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弊端:原來的中國社會有一個穩定的道德體系,就是儒家的忠君思想,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這樣的才華卓越、立志報國的能臣就是這種穩定的道德體系的產物。皇帝沒了,從封疆大吏到普通百姓都沒了效忠對象,老百姓覺得沒必要繳稅了,督軍們開始割據了。於是袁世凱希望回到皇權社會,重新獲得對越來越不聽調遣的督軍們的控制力和社會的穩定。所以他稱帝並不一定是因為世人以為的淺薄的虛榮心。

階段三:人們回到原來的舊狀態生活了一段時間,再次明白了新思想新體制之所以產生,就是因為舊狀態的弊端令人無法忍受。同時,經過這種回調,新思想新體制中過激、過於超前的部分被擯棄,演化得更加完善,各種配套設施逐漸健全。於是人們逐漸開始重新採用它,這次就沒人再想走回頭路了。於是整個社會翻了篇,皇權、辮子、小腳徹底成為歷史。

現在美國的大踏步向右轉就是一個極其典型的階段二。經過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回調,美國會進入階段三,擯棄現在的極右思想,“墨西哥人會強姦你的女兒”、“我女兒因強姦懷孕也必須生下來”等等觀念都會被放進現在盛放辮子、小腳、馬車的歷史博物館。

原因二:左派的傲慢和極端化

左派的傲慢和極端化,是導致今日美國大踏步右轉的第二個原因。要弄懂美國左派的傲慢和極端化的根本原因,我們需要明白二個社會學現象。

1. 社會控制理論

1969年,美國社會學家特拉維斯・赫希(Travis Hirschi)在他的《Causes of Delinquency》(《違法行為的原因》)書中第一次提出了社會控制理論(Social Control Theory):人並不是天生自律的,且嚴重缺乏恆定的行為標準。只是因為來自社會的不停的負反饋,我們每個個體才會保持循規蹈矩。比如

  • 老趙開車太快,收到了$350的罰單。
  • 老錢打電話聲音太大,結果在地鐵上被人罵了一頓。
  • 老孫脾氣大,和鄰居吵架時推了他一下,下一刻警察就來了。
  • 老李在公司酒會上喝多了,跟女同事開了個玩笑,結果被人事部門約談。

一旦失去了這些負反饋,我們出格的速度可能會讓我們自己都吃驚。

海員長期出海時就缺乏這種來自社會的各種反饋。1629 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商船巴達維亞號在前往東印度群島的航程中觸礁於西澳大利亞外海的阿布洛霍斯群島。船長與部分船員乘小艇前往爪哇尋求救援,任命康尼斯負責留守在島上的人。感到船長久去不回,為了節省食物,康尼斯和追隨者開始屠殺其他人,數月間,超過百人被殺害,其中包括婦女與兒童。船長與援兵歸來後康尼斯與其同夥在當地直接被審判處決。

無獨有偶,2010年,在山東漁船魯榮漁2682號上也發生了類似的慘劇,因為船長、船東對船員的嚴苛管理,劉貴奪等船員開始殺戮,全船33人最後只剩下了11人。

這兩個例子都展示了一些平時在社會中的普通人一旦離開了社會給他們的各種反饋,會多麼容易出格。

螺旋沉默理論

1974 年,德國政治學者 伊麗莎白・諾爾-諾依曼(Elisabeth Noelle-Neumann)第一次提出了螺旋沉默理論(Spiral of Silence),此後它被全世界廣泛接受。它的核心概念是:少數大聲、激烈的發言者會在公共場合中製造一種“主流意見”的假象,其他人因害怕孤立或排斥而選擇沉默。久而久之,沉默進一步強化了大家都同意主流意見的假象,大聲的發言者更加自信,其他人更加沉默。

過去二十年,美國的覺醒文化就造就了這種螺旋沉默:左派因為這種理念政治正確而大鳴大放,偏右的沉默的大多數都不敢發聲,結果每個人都誤認為大家都讚同覺醒文化,只有我自己落後反動。社會控製理論告訴我們,當人失去來自周圍的負反饋時,他很快就會失控。因為左派在推行覺醒文化的過程中沒有收到任何負反饋,他們不可避免地做過了頭,比如

  • 不允許用“she”和“he”,只能用they。
  • 男性只要說“我認為我是女性”,就可以進入女性更衣室。
  • 男性改女性的拳手將優秀的女子拳手一拳打倒,她立即認輸終止比賽,因為“我不想死”。
  • 拆除個人操守極高的李將軍雕像,因為他曾蓄奴。如果按照這個標準,意大利應該推倒所有古羅馬遺跡,因為他們都蓄奴。
  • 壓制言論自由的取消文化:敢於挑戰woke標準的人經常被抵制取關失去工作。
  • 反向歧視:白人如果和黑人水平相同,會招聘黑人。
  • 在學校和企業進行接受女權、同性戀權、墮胎權的洗腦教育。這一點中國人可能無法理解為什麼做過了頭。西方文化中只有最基本的首要準則比如人權、民主才會被灌輸,在所有其他的問題上任由個體決定,試圖洗腦會引起反感。
  • 孩子想變性不得告訴家長

另外,以往包括共和黨在內的各界政府都對非法移民非常友善。這一點我是贊同的。1845到1852年愛爾蘭爆發大饑荒,整船整船的愛爾蘭人到達美國,哪有什麼護照簽證?美國對這些非法移民敞開大門,今天很多美國人都是當年那些愛爾蘭非法移民的後裔。對前來尋求庇護的逃難者提供避難所和幫助是美國清教徒良心的重要組成部分。這就是以往各界政府對非法移民友善的深刻原因。

然而沉默的大多數美國人對非法移民的大規模湧入越來越不安。因為沉默螺旋效應,左派越來越自信傲慢,拒絕正視這種不安。

如果沒有上述的各種左派的傲慢和極端化,很多投票給川普的人都不會這樣做。

原因三:全球化

雪上加霜的,是全球化過程中民主黨代表的富人將工作機會轉移出美國,聽任貧窮的美國人更加貧窮。這個題目我在《深度解析川普的關稅戰》裡深入討論過,這裡不再複述。

在這雙重打擊下,美國的底層百姓感覺自己被拋棄,沒人替他們說話,社會朝著一個令自己恐懼的方向進發。

我相信90%甚至99%的將川普送入白宮的美國人不讚成把因躲避貧困和暴力來美國的非法移民說成是強姦犯,不相信他們在吃本地人的貓狗,不讚成抓女人的私處,不讚成嫖娼,不讚成在財務上欺詐,不會在牌桌上明明輸了卻咬定贏了。

但川普是唯一一個站出來為他們說話的可能贏的總統候選人。

這就好像你在大洋上漂流了幾周,眼看就要飢渴而死,這時開來一艘船,放下舷梯要救你,這時你發現船長是一個有政變、欺詐、性侵前科的,你會上船嗎?

我會。

我不會選川普,因為我知道美國遠沒有絕望到那個程度。如果我像那些美國紅脖子一樣以為美國已經絕望到那種程度,而川普是唯一一個替我發聲的總統候選人,我也會選他。

問題是,這些盲流們不懂這個道理:選領袖不能光看他許諾什麼,更要看他的人品。他必須有將美國利益至於個人榮辱之上的操守。像川普這樣的毫無個人操守滿嘴謊言的人絕不會給他們帶來任何好處。

這就是美國和它的盲流們的悲劇。

非常可惜——如果民主黨有川普一半的接地氣的能力,他們也不會輸。

美國還有希望

美國還有希望,但我這個純左派說出的下一句話會讓我的讀者們大吃一驚:

美國的希望在右派中。

在美國右派的風暴般不停歇的進攻之下,美國的左派一潰千裡,一蹶不振。他們幾乎肯定無法在四年之內從那種高高在上的左派政治正確中脫身,降低到美國多數偏右老百姓的高度。唯一一個有點摸到門道的人是加州州長鈕森,但到現在為止他還沒有顯出可以與川普抗衡的潛力。我喜歡桑德斯的為窮人痛心疾首的良心和AOC的爆發性的活力,但他們無法在盲流中獲得共鳴。

所以,在未來幾年甚至十年,美國的希望不在左派之中。

只要川普在任時沒有把美國給折騰死,等他下台了,萬斯、盧比奧、格蘭姆或任何人共和黨人繼任,都會比川普強萬倍。我太太說萬斯比川普還極端,我認為這只是他為了在川普和盲流基本盤面前保持relevance的表演。

他們繼承了美國多數人擁護的川普主義,但他們誰都不會去親普京的屁股,不會驅動美國一國之力來滿足自己的虛榮心,不會朝令夕改首鼠兩端,被普京和習近平牽著鼻子走。像萬斯、盧比奧這樣的有能力、有起碼操守的愛國者,就是未來美國的希望。

等那些紅脖子也最終明白了,川普的所有反保守主義的強力矯正都沒能改善他們的生活,反而讓他們雪上加霜,等他們對極左的恐懼消散了,等養馬行業者和馬車夫們都在汽車工廠裡找到了比以前更好的工作,美國就會回歸中間。

希望在那一天到來之前,美國沒有已經被盟友拋棄,被中俄擊敗。

深刻剖析美國政治現狀和未來走向 有 “ 24 則迴響 ”

  1. 明白人先生, 您好。我一周前给您发的稿子,不知您是否看到。标题是“深入解析社交媒体和COVID-19对美国的影响”。请提意见。谢谢。 —— 空洋。

  2. 明白人先生您好。感谢您约稿。我把这篇文章贴在这里。请多提意见。望保重,空洋。
    深入解析社交媒体和covid-19对美国的影响
    人类历史上有过许多疫情,但covid-19发生的时代背景有两个重要特点。第一是它发生在全球化时代。第二是它发生在社交媒体时代。社交媒体和covid-19的复合效应改变了美国人的社会关系和日常交流。创造了一个更加孤独,更具交易性,又更渴望交流的社会。
    三层社会关系
    人的社会关系可以分为三个层次。
    第一层是身边的家人和亲朋好友。
    第二层是周围的,以地理位置和行动圈子为中心的社会关系。包括了邻里,社区,同事,教会,还有如图书馆这样的城镇公共空间。
    第三层是远处的,以媒介为载体的社会与舆论。包括大众传播媒体和社交媒体建立的关系。
    从有家庭和群居开始,一直到2020年,人类都是围着第一、第二层关系生活的。然而,2020年的covid-19,历史性的掀翻了这三层模式。covid-19直接关闭了第二层关系。工作,学习,生活全都转到网上。社交媒体前所未有的成为人们交流的主平台。
    社交媒体取代线下交流
    疫情以来,人们习惯了用社交媒体度过闲暇时间。社交媒体是二十四小时注意力的载体。它不仅让第二层关系难以恢复,还减弱了第一层关系。
    人们独处的时间很多,交流的机会很少。如果你远程上班,远程购物,点餐外卖,那么你一天也见不着几个人,说不了几句话。每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孤岛,从社交媒体上找寄托。 再加上,几十年来美国独居、无子人数一直增加。covid-19让人们的孤独感空前加强,抑郁的人数增多。因为社交媒体是一种廉价而肤浅的交流方式,无法提供面对面交流的热度和感情。
    川普就是社交媒体上最大的自媒体。人们早上醒来看他说了什么。晚上睡前看他说了什么。一天数次看他说了什么。每到早上,新一波转发潮开始了。从没有总统能够如此深的出现在你的生活中,每天陪伴你。他就像你手机上的游戏,上瘾了会时不时的看一看。
    身边感
    因为网络取代现实交流,人们对身边的事情了解得少了,与邻居的交流少了。对社交媒体上的事情却有强烈的“身边感”。过去,某个地方的事情 发展到全国关注,全国共鸣需要相当的时间。比如移民问题。缅因州的人和德州的人感受深度是不同的。
    社交媒体的零距离加快了社会问题的传感速度,同时减少了周围的话题所占的分量。比如,COVID-19之后经济恢复带来的移民潮,迅速的变成全国性议题。这是民主党败选的主要原因之一。
    人们生活在什么地方不再重要了。每个人都生活在推特和油管上。以地理位置和日常经历为纽带的社区消失了。我们刚学计算机的时候,有一幅图解释说所有的手机互联叫做万维网。其中一些手机互联叫做局域网。现在每个人就是一部手机,生活在自己选择的局域网里。
    选民与领导人的距离感
    近五年的变化是几百年没有过的。从18世纪到2000年代,候选人要走村串户,挨个敲门。其间见到许许多多的选民。时常,人们邀请他们到家里分享饼干,喝柠檬汁。这种耳濡目染的接触,拉近了选民和领导人的距离,建立了友谊和信任,也让领导人更准确更深入的体察民情。
    曾经每到选举的时节,人们的院子里、车尾的选举标语星罗棋布。现在十院九空。这些幽默的口号仅仅几年就消失了。的确,因为政治两极化,很多人不愿透露自己支持谁。但是,人们并没有对政治漠不关心,而是转战社交媒体。那里更安全,人更多,更丰富。
    以前,不管你听说一个领导人怎么样,你都有机会当面观察。这种眼神、动作的交流是网络不可替代的。一个拥抱,一个安慰,一段饭桌边的对话,一个喂宠物的插曲,让你看到他们作为人的样子。你告诉自己,不管他的观点是什么,他大致什么样我有把握。
    而今,面对面的接触显著减少。取而代之的是短信。支持请按1,反对请按2。这种沟通毫无温度,和骚扰电话区别不大。
    简言之,一方面,社交媒体疏远了选民与领导人的关系,降低了他们彼此的信任。另一方面,它也导致政党和候选人无法准确了解选民。
    交易式沟通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现在的沟通,那就是“交易式”。它一切以便利,快速,直接,低成本为目的。 许多大学生,四年有一多半时间是在网上完成的。试想一下,你从头到尾,没有见过讲课的教授,也没有见过同学,只是在网上看视频看材料,用论坛交流。这种体验的质量和深度是大打折扣的。再比如,企业做市场调研,不需要真人,直接使用AI生成的虚拟顾客。
    这种交易式沟通在covid-19之后达到极致。它掏空了共情纽带,使人们迷失了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人们每天见到自媒体博主,比见到亲朋好友还频繁。但人们对这些自媒体博主到底了解多少?他们其实是陌生人。 而人们认识几个邻居?在美国的郊区,你生活十年可能从未见过一半的邻居,更谈不上了解。
    预置式沟通 
    想象一下社交媒体出现以前的场景。你会在无意间遇到一个人,了解到一件事情,通过他/她,你又遇到另一个人,打开了另一扇门。你在过道里和同事聊天,在出差时得到了灵感,在酒店遇到老同学。这个过程是有机的,没有预设的目的。但是,远程工作和学习,每一个对话都要预约,我把这叫做“预置式沟通”。没必要不沟通。你在网上看什么,参加什么群组,也有预置目的。除非你有意识的广泛浏览,否则你随机接触新事物的可能性是下降的。这就是那个局域网。
    社区坍塌雪上加霜
    最近几十年美国的社区一直处于衰落状态。郊区化的发展,收入两极化,政治两极化已经存在了几十年了。加上经济结构不平衡,有些产业衰落,有些产业兴旺,导致城乡,地区,人群的巨大差别。
    研究显示,社区坍塌度和教育程度密切相关。受过大学教育的人更有社会支持系统,朋友更多,出入公共空间更频繁。没有大学学位的人在这些方面均处于劣势。在Alienated America: Why Some Places Thrive While Others Collapse 一书中,作者揭示了美国的社区坍塌是不均衡的。经济好,聚集人才的地方充满活力。经济不好的地方境况窘迫。 生活在这两个地方的人,如果再缺乏沟通,就更难共情。
    传统上,蓝领阶层的社区来自两个地方。一个是教会,一个是工会。 不难发现,这两个地方都衰落了。二战后,自由主义意识增强,宗教逐渐衰落。平权运动增强了政府的力量,但它破坏了以教会为纽带的传统黑人社区。在教会,人们有共同的信仰和希望,有男女老少,有音乐有问候。政府提供不了这些功能。政府有的只是排队,填表,截止日期,和二维码。
    根据2024年American social capital survey, 黑人男性是所有种族+性别群体里,社区坍塌最严重的人群。
    再来说工会。工会的衰落是由于里根的经济政策和全球化。在曾经辉煌的工业区转一转,到处都像泄了气的皮球。人们的自我价值随风而去。川普那一句“美国梦已经死了”,显得是那么真实和凝重。对蓝领阶层来说,工会提供的是物质,教会提供的是精神。没了这两样,再因为covid-19进一步没有了周围的第二层关系,就只剩下社交媒体了。
    社交媒体让你看到的是简单化的人群。如果是你常常搭话的邻居,你对他的了解会是更丰满的。你知道他是友善的,有底线的。每个人都是一段光谱,而不是单一的颜色。只是社交媒体让你看到的是碎片化的瞬间。这些不完整的印象不会让你有感恩的心态,反而会更有负面情绪。
    寻找精神慰籍
    当几十年来本来就越来越分散的社会被科技和疫情冲散,人们自然会寻找新的精神慰籍。
    数十年来基督教下降的趋势已经逆转。更多的人常去教会。人们正在重建第二层关系。
    Barna的调查发现,在1997年和2007年之间出生的人 (Z世代)每年去教会平均23次。千禧世代(出生于1981-1996)曾在2012年达到高峰19次,而在2024年来到高位22次。
    X世代(60,70后)平均19次。婴儿潮世代平均17次。显然,年轻人是去教会的主力军。2025年 43%的男人和36%的女人参加教会。男性参与比女性多是另一个历史翻转。许多年轻的父亲带着孩子去教会。这和男性就业受到全球化和自动化负面影响是有关的。一如所料,58%的黑人老人去教会,黑人年轻人只有30%。
    当然,基督教是不是长期会复兴,我们还不知道。但由于科技对我们生活的改变,我们有理由相信,人们会更加关注精神层面的东西。宗教是填补第二层关系的最有效方式之一。
    “我们感”和对全球化的反思
    说了这么多年逆全球化。结果covid-19暂停了全球化。没有其他任何力量能让所有国家同时暂停。covid-19让美国人意识到全球化让我们货架空空,物价飞涨,边境失控。它就是一个实验。实验结果是全球化的一些东西 可有可无,另一些东西需要改变。有些东西应该放在美国。它让美国人有了一个机会去发现到底哪些东西应该全球化,怎么全球化,全球化到什么程度。
    在隔离的情况下,人们更清楚的看到了我们和他们的分界线。社交媒体一方面放大了人民内部矛盾,另一方面它强化了我们的共同意识。于是,“我们感”就出现了。“我们”体现的就是对第二层关系的渴望。人们觉得全球化说白了是钱。赚钱的人支持全球化。没钱的人反对全球化。 但这世上还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一场covid让人们看到钱多钱少,就那样。但我们的家庭,社区,国家是我们繁衍的家园,是我们放心的地方,是我们身份的归属。
    曾被认为是几无悬念的未来趋势,现在看来并不一定是对的。比如教会的衰落、足不出户的便利、网络带来舆论自由,国界的逐渐弱化。这些东西是有弊端的。人们仍然需要精神意义,需要第二层的关系。
    为什么America First? 为什么将非法移民和公民分开?为什么要在美国生产?为什么对世界更加冷漠?因为covid之后,对“我们”的需要加强了。我们的物资,我们的安全,我们自己掌握自己的钱和边境。这就是英国脱欧,美国脱WTO. 
    这个第二层关系从逐渐弱化到重新复苏的过程,本来应该是一个未来缓慢的过程。 但是covid-19加快了物极必反,让第二层关系飞速见底,也迅速反弹。它放大了全球化1.0的弊端。大大提前了全球化2.0的到来。
    人算不如天算。要是川普在疫情开始的时候没有搞得一塌糊涂,他在2020年顺利连任,那他就会担当疫情带来的阵痛,无法“享受”疫情后的全新的思潮。然而,恰恰是拜登承担所有的阵痛。而到了2024年,在两场战争之后,疫情后的新思潮已经成熟。川普第二任才能乘着这个风,顺势而为。拜登得到了疫情的坏,川普得到了疫情的好。
    结语
    川普是个很有直觉的人。他的执政生于第三层关系的泛滥,长于第二层关系的回归。他是在用社交媒体的影响力来满足人们对归属感的追求。再满足他对自己的崇拜。
    全球化1.0就是国家之间的第三层关系。全球化2.0就是要建立国家之间的第二层关系。根据地域和生活方式来重构全球化。人们对全球化的反思就是对第二层关系的渴望。

  3. 现今美国的一个深层心态是:这世上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有比我自己更高的东西。在被AI弄得真假难分的洪水里寻找救生的木头。人们相信假新闻,MAHA,反映出这种对意义的扣问和对现实的无助。Covid-19对美国产生了很深的影响。因为自2020年以来人们远程工作、远程学习,由此加剧了与世界的隔阂和对世界的不关心。越来越多的人常年缺乏交流,感觉孤独。他们在身边找不到人,在网上却24小时不间断的看各种表演。此外,人们又开始找到宗教。随着AI改变人们的工作生活和人生轨迹,带来更大不确定性,未来,信仰和精神运动可能会热闹展开。空洋

  4. 我是十月28日的匿名,前一个帖子在回复十月12日下午8:34的匿名。引用了他的一段话,在我这儿有引用的黑条,发出去格式变了,所以看起来不知所云。

    那两人根本不是一类人,也不是一个年代的人,谈他们和川普一样,想恢复民主共和,我也是不知所云了。

  5. 怎么发不上去,再来一个。我也是匿名,看起来没有上下文,所以看起来容易糊涂。

    我是在回复十月12日下午8:34匿名的发言。我引用部分那个匿名的话,加引用了,post后消失了。

    我想说他提出的那两个人不是一类人,谈到两个人和川普一样,恢复民主共和,我也是不知所云,所以回复。

  6. 我对于您激扬文字老兄的观点一向是赞成的,而且看您的观点,往往感觉耳目一新。确实是良师益友的感觉。

  7. 都是匿名,没有上下文,确实不知所云。我(十月28日8:14pm)匿名,是在回复(2025年十月12日8:34pm)匿名的留言,开始是引用了匿名老兄的一段话,后面是说这段话没有说服力,他们不是一类人,而且和民主共和也没什么关系。

  8. Josh Hawley wrote in the Times. 这就是精英阶层应该做的,在关键时刻用自己的声音和资源保持国家向好。

    Mr. Hawley is a Republican U.S. senator from Missouri.

    The federal government has been shut down for 28 days and counting. That’s 28 days too long and already the second-longest federal shutdown ever. Saturday will be another grim milestone. That is the day about 42 million Americans will lose federal food assistance.

    Congress must not let that happen. America is a great and wealthy nation, and our most important wealth is our generosity of spirit. We help those in need. We provide for the widow and the orphan. Love of neighbor is part of who we are. The Scripture’s injunction to “remember the poor” is a principle Americans have lived by. It’s time Congress does the same.

    The government shutdown has already touched countless lives, and not for the better. Key services have been curtailed and hundreds of thousands of federal employees — from air traffic controllers to Capitol Police officers — are working without pay. But letting federal food assistance lapse would introduce an entirely new stage of suffering. The best solution would be to pass a clean funding bill to reopen the government in its entirety, but if that can’t be done, Congress at the very least needs to pass my bill to ensure food assistance continues uninterrupted.

  9. 可是雅典的格拉古和苏拉本身这一类人不就是川普这样试图用强权恢复民主共和的人吗?

    你提到的“格拉古(Gracchus)”和“苏拉(Sulla)”,其实都不是雅典人,而是古罗马共和国时期的重要政治人物。

    格拉古是出身贵族的平民派政治家,因为改革触动贵族阶层利益,被元老院煽动的暴民杀害。

    苏拉是贵族派(元老院派)将领、独裁者。

    他们不是一类人。

  10. 可是诞生川普的本身就是民主制度,民主和川普为敌怎么会让川普当选2次,美国政治酝酿川普之前就已经进入新常态了,2008年的茶党运动和华尔街运动,已经是征兆了,民主这十几年来客观上就是无法弥合社会撕裂,因为它并没有道德规范,只是美国人的文化里有道德约束,如果是美国社会本身就是走向激进,怎么能怪川普一个人呢?如果说川普和民主为敌,我觉得这是在否定民主本身,否定民主制度的合理性

  11. 川普也许是想恢复民主共和,但是他的做法本身也破坏了民主,你说川普继任者不会是凯撒,可是雅典的格拉古和苏拉本身这一类人不就是川普这样试图用强权恢复民主共和的人吗?

  12. 桑德斯? 呵呵 川普的很多政策就是他要的。桑德斯笑得合不拢嘴。川普一胜选,他马上批评民主党,我说吧,你们看。

  13. 我非常赞同您的观点。您的表述也十分清晰简单。

    川普主义不是“川普的主义”。不是随着川普来才来,跟着川普去就去的。它是保守派里面存在的美国优先诉求,借用川普的成功,进而发展形成的新时代的国家政策。

    川普是唯一能够让美国优先保守派登上历史舞台的人。他就是美国优先的精神符号。没有了他,万斯和卢比奥就不得不屈居共和党建制派之下。没有了他,是无法撼动在政商学各行各业盘根错节的左派的。这样一个共和党没有希望,国家没有希望。所有该解决的问题都只会拖下去。中国发展产业链多少年了。四十几年了吧。我们耽误了几十年了,再不能耽误了。

    所以,不仅仅是川普在控制美国优先保守派,其实也是他们在利用川普。

    川普主义的基本原则是美国优先。根本目标是让美国再次伟大。它是对左派觉醒文化的拨乱反正。左派禁锢思想,我们就要解放思想。左派指鹿为马,我们就要实事求是。要将生产力从左派的环境主义,福利主义,和颓废主义当中解放出来。要顺应广大民众的主观能动性。

    有卢比奥这样的爱国者在川普身边看着他,也是一件好事。那既然你在他身边,你就必须说他爱听的话。连日韩欧盟都学乖了呢。因为大家都耐心的等待他退休,让美国进入下一个阶段。澳洲驻美国大使陆柯文讲:我们对美澳关系是看长期。很有意思。就是说川普不是美国,美国不是川普。现在先别动,等川普走了,再说。 

    那么,川普走了,万斯有没有川普的威信呢?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万斯如果比他更极端,那么选民对万斯的耐心就会很快消失。川普会不会是凯撒,而万斯是第一个皇帝奥古斯塔,从此是罗马帝国的模式呢? 我没有看到这个趋势。

    美国现在需要做的是尽量的把国际上最大的风险的时间延后,不要在川普时代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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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 既能打 又讲道理:美国保守派

    能打 不讲道理:俄罗斯

    不能打 但讲道理:美国自由派

    既不能打 又不讲道理: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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